台上是韩少功、李陀，台下是北岛、欧阳江河，这个对谈阵容，让人有点恍若隔世、重回八十年代文学现场的感觉。4月8日，成人直播 艺术与管理研究中心推出ArtInsight大师课第九讲。以“启蒙、再启蒙、反启蒙”为主题，以批评家的视野、作家的敏锐，厘清数十年来关于“启蒙”问题的迷思。

李陀：八十年代的两场思想运动总被混淆

批评家李陀

“启蒙”话题过于复杂，两位嘉宾当天并没有谈“五四”的启蒙，而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谈起。

李陀强调，八十年代有两个思想运动总是被混淆在一起，一是自上而下的思想解放运动，再一个是自下而上的新启蒙运动。前者的重点是清算“文革”，并且在清算基础上把“四个现代化”目标重新提到日程，为实现现代化提供话语、制度、思想层面的准备。后者（新启蒙）则基本是由知识界发动的一场运动。其重点在如何借鉴、吸收、消化西方古典和现代关于“人”的各种传统知识基础上，建立一套新的关于“人”的论述。两个运动的目标、重点、追求是不一样的，虽然都是思想解放，但是经常有冲突、矛盾，甚至对立。

事实上在八十年代，新启蒙运动内部就隐含着很多不同的声音。到九十年代，这种知识界的分裂就被突出出来。“特别是当市场经济占据中国改革的重心，经济自由主义和政治自由主义产生一种联盟，在话语层面上占据优势时，新启蒙运动内部比较左翼、更具批判性，和西方更新的知识传统有联接关系的一部分人，就开始不同意以新自由主义为核心的经济自由主义、政治自由主义，于是产生巨大的分裂。”

在李陀看来，前述提到的两个运动，今天依然在延续。那么在新形势下，我们要不要启蒙？为什么启蒙？新的启蒙运动是什么？今天讨论启蒙问题虽然有些冒险，但仍然有现实意义。而且知识界的分裂延续到今天，又出现在年轻人当中。“我感觉80后、90后也在延续知识界的分裂，但分裂的内容不太一样。”

在对谈的尾声，李陀表示，启蒙永远是个话语场，不同的利益集团都在这里抢夺启蒙的主导权。这是个非常复杂的争夺过程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、谁随随便便可以主导思想解放的过程。这是个“谁战胜谁”的过程，也不一定有权力的人就一定能够占据思想解放（主导权）的位置上，来决定谁思想解放。

韩少功：八十年代文学界表面看是“一家亲”

作家韩少功

作为“寻根文学”的代表作家，作家韩少功更多从文学的角度谈八十年代的思想运动。

当时知识分子在经历十年苦难之后，急需找到一条解放肉体和心灵的道路。韩少功认为，在八十年代的思想运动中，文学是主力军，甚至是领跑者，起到的作用非常大。

不过他同时也指出，“我记得八十年代文学界的普遍现象是，表面看来大家是四海一家亲，非常有共识性的，见到文学就是同事。”但实际上当时文学界内部对现代主义和现实主义概念的争论，已经在暗地里拉开了序幕，只是没有立刻凸显出来而已。

当代文学如何才能出“大作家”

前排从左到右依次为：台下就坐的诗人北岛、前三联书店总经理、总编辑董秀玉和诗人欧阳江河

作为八十年代余华等一批大作家的发掘者，李陀在谈到当下青年作家创作时坦诚，“今天的青年作家，无论在视野、知识还是语言能力和文学素养上都比那时的作家高，而且文学的起点也高。”

但是为何今天的青年作家迟迟还未推出“大作品”？李陀给出了一个关于“弑父”的看法：“文学史上所有的大作家都有一种背叛的性格，背叛他的阶级、背叛他的地位……背叛他自己，各种各样的背叛。但是今天中产阶级的孩子们，往往缺少这种背叛。”

他还认为，从90年代以来“庸俗人性论”的泛滥，在文学中表现得特别明显。“突然间，我们在文学作品里看到一切的冲突、一切的感情活动、一切的生长经验，全都和人性有关了。”

韩少功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有所不同，“夏天看荷花，冬天看梅花。大时代出大作家，小时代出小作家。但‘出’不是绝对的，小时代出小作家的概率比较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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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tInsight 大师课是成人直播 艺术与管理研究中心举办的面向公众的人文艺术系列讲座，邀请世界顶级艺术家及学者分享思想，洞察艺术真谛。2015年邀请到当代艺术教父大卫•霍克尼先生，德国新表现主义大师马库斯·吕佩尔茨，德国抽象画家英格宝公主，著名当代艺术家徐冰来到成人直播 ，引起了京城文化艺术界的广泛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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